金刚不能坏第3章 （五）村里的一座孤岛 （六）众人眼里的“那个谁”在线免费阅读
（五）村里的一座孤岛
几年前的某一天。我无意间问过刚子“你那会觉得自己快乐吗？
刚子“你的屁话可真多。
我“我的屁话再多，也没有你如今每天要面对的屁事多。
刚子的胳膊肘搭在桌子上，捂着额头，拇指用力搓着太阳穴。
“那会，大家过得都很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我明白了一些道理，一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的道理。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现在，屁话多的好像是你吧？
刚子苦笑一声。
“有一次，弟弟玩火，把院门给烧了。打完弟弟之后，我们家穷的只能另外找两块破木板，外加几根快要长蘑菇的烂木头当门面。不用钥匙，进出自如。
我“哼哼，形同虚设的门，形同虚设的家。
刚子“三面凹凸不平长满青苔的土墙，围着一片泥泞的院子和两间超级简陋的平房。大门外，是几捆玉米杆围起来的茅房。家里一般不会来外人，每天除了上学和干活，就是想着怎么省钱。
我“明明进出自如，实际上却是村里的一座孤岛。真是莫大的悲哀。
刚子“所以谁还关心快乐不快乐。——就是你这问题本身没毛病，但是问到我，就是毛病。
我“那你怕穷吗？
刚子“实话，真不怕。那会班里每年都会让买一两本辅导书，我没钱，三天两头被老师撵回家，咱都没闹过情绪。心态相当OK。
我“那你怕过啥？
刚子“有一年，傍晚，我跟父亲在地里砍玉米杆。手被划烂了，流了好多血，当时心里一阵害怕。害怕不能继续干活了，虽然整个人早已经疲倦难耐。
我“你可真——贱。
刚子“因为慈母之前说村里的明娃子很懂事，帮家里砍了好几亩玉米杆。我不能表现的不如这货。
我“不能，还是不敢？
刚子“一个不到十岁的娃，有一天，突然发觉家里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生母印记的东西了。就连自己无聊时翻看的相册也消失了。你会有一种莫名的陌生和恐惧感。而这是很多穷人家的孩子所无法体会的。
2022年6月初，西安的疫情有所缓解。走在东仪南路上，晚春的风，吹起一些小棉球般的絮状物，飘荡游弋。我都懒得去查这东西的学名叫啥。实在是来去不定，无足轻重。
这让我想起之前跟刚子的对话。又明白后来，他为什么会费尽心思不遗余力的寻找弟弟的下落。
也许长大成人后，刚子觉得这个从小顽劣不堪，偷自己课本跟同学换方便面吃的蠢货。这个到处惹是生非，无可救药的废柴，却是生母在世上最后的印记。
（六）众人眼里的“那个谁
小学六年级，在慈母的主导下，刚子家终于盖新房了。前院加盖了三间平房，一间平房作为门道房，有一张薄如纸片的大铁门；院子的土墙换成了单砖的；后院两间老平房的旁边加盖了一间。屋后面，还盖了一个石棉瓦棚的茅房。
新房很简陋，窗户都是姑妈家老房子拆换下来的木窗，有些腐烂和掉漆。内墙是低端的石灰涂料深浅不一粉刷而成的。好赖从外面能看的过去了。
原先，后屋那两间老平房，姐姐独自住一间。另外一间，晚上慈母和父亲睡床上，刚子和弟弟挤在一旁的折叠沙发上。
现在，他和弟弟搬到了前屋，虽然还是同住一间房，挤一张破床，可总算有自己的空间了。他俩用砖块和破木板搭了一个放书本和零碎的架子。又倒腾出两个牛皮纸箱当衣柜。最后扒拉几张塑料，把窗户和门缝的漏洞补上。感觉棒极了！
至于洗漱用品，那种骄奢淫逸的玩意，是刚子无力购买且不屑的面子货。
因此，刚子自小没有主角光环，是众人眼里的“那个谁。他不讲卫生，性格沉闷，资质平庸，毫无特点，好在读书用功，成绩中上游。这是他贫窘的家境和外表下，唯一勉强拿得出手的东西。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刚子有喜欢的女孩，是他的同桌晴晴。一个成绩又好，人又干净漂亮的女生。笑起来，眼睛就像晴朗的天空。晴晴是跟着母亲改嫁过来的，后爸还有个儿子，她在家里不受待见，所以经常遭到班里混混骚扰。
刚子虽然也害怕那个外号大头的混混。但有一次，还是壮着胆子跟他干了一架。结果，被对方打成了猪头。那段时间，晴晴很感激刚子，说等上了初中，希望他们能一起考上重点班，继续当同桌。
有一次晚上，弟弟睡不着，躺在床上跟刚子闲聊。
“哥，为啥我一想到我们班里的欢欢，浑身上下就特别燥热？你有没有这种感觉？说罢，弟弟又把欢欢由内及外的描述了一遍。“我每天早上看她喝奶，果然是吃啥补啥。
刚子烦闷的闭上眼睛，没再搭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