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忆
几人来到太子府，薛公公领着几人往昨日相反的方向走去。
“公公，这怎么和昨日不一个地方啊？楚云向行二使了个眼神，行二愣愣的开口问。
“太子现在在书房呢，昨日专门腾出时间来接待几位的。薛公公笑眯眯的看着行二回道。“国师大人，您这两位随从老奴带到别处去了，太子在书房等着您呢。
“嗯。慕归行至书房前就见到伍桃坐在走廊的栏杆上。
薛公公带着楚云二人还未走远。
伍桃看见他，向他招招手让他向前去。
“见过娘娘。慕归停在她前方几步远，向她行礼。
“国师日后可常来此，同本宫说说话。伍桃看着慕归。他虽穿着一身红色朝服，还是一股芝兰玉树的君子风范。
“娘娘既开口，在下日后定要来的。慕归看着伍桃，她今日仍是和昨天一样的装扮，挽着已婚妇人的发髻，端庄的坐在栏杆上，如同在凤椅一样。
“娘娘，进屋吧。慕归等伍桃飘进房内才上前去，伸手轻叩房门。
“进。太子燕尧的声音传来。
慕归推门进去，“先生，孤听闻先生下朝后去见了父皇。
太子见他进来就急忙从位置上站起走过来。
“正是，在下今日来也是与娘娘有关。慕归从袖中拿出木盒，推开盖子，其中的点翠凤钗显露出来。“这是陛下给臣的，说是娘娘生前遗物。
太子与伍桃都看着那枚凤钗，“孤记得母亲确实有一枚这样的首饰。
慕归看向一言不发的伍桃，伍桃眨了眨眼，“本宫不记得了，不过太子同皇帝都这般说那八成就是了。
“殿下可知娘娘如今已不记得往事了。慕归看向太子“娘娘在世间留存了太久，终归是有影响的。
慕归的话如同当头一棒，惊的燕尧呆愣着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国师同他说这些作何？伍桃皱眉不悦的看向慕归，心中原本对这人的好感一时跌到谷底。
“太子总归是要知道的，娘娘要瞒多久呢。慕归垂下眼，不去看伍桃。
“臣同陛下要来这凤钗，便是与恢复娘娘的记忆有关。慕归伸手将凤钗拿出来，“现在请娘娘上前来，将手放在凤钗上。
伍桃飘至他身前，抬手放上。慕归看着她虚幻的手，“娘娘，请莫惊慌，臣开始了。
慕归见伍桃点头，抬起自己左手拇指在凤钗尖端用力，血慢慢渗出来，慕归将手指移到点翠凤冠处，拇指用力一按，血滴落下，将点翠染红。
燕尧站在一侧，在血滴下时只觉迎面一股气用来，他与慕归的头发下摆无风摆动。
等他还神看向慕归是，心下一惊。慕归满脸苍白，嘴唇发灰。
燕尧连忙上前扶住慕归手臂，“国师，可有大碍？
慕归掩唇咳嗽几声，冲太子轻挥了几下手“太子不必担心，臣这是旧疾了。
慕归收回另一只拿着凤钗的手，凤钗在伍桃双手掌心泛着微不可见的亮光。
在燕尧眼中，凤钗此时漂浮在半空中。他将慕归搀回木椅上，等人喘了几口气，“国师，母亲此时如何？
慕归看向双眼紧闭的伍桃，“娘娘此时已入了凤钗的过往之中。
伍桃刚刚只感到一股极强的吸力把她整个鬼都吸进了点翠之中，她一开始耳边还能隐隐听到慕归和燕尧的声音，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伍桃慢慢睁开眼，她看到了一片湖泊。她试着转了转脑袋，转不动。
这人好像是在亭子里等人，旁边的柳树枝被风吹的轻轻晃动着，看来应是初夏时节。
【唉，小绿，你说他怎么还不来啊？我今天还特地穿了条新裙子来。】伍桃视线随着转动，看到一只缃色宽袖伸向石桌，素手一下一下点着一个鸟笼，笼中有一只小巧的翠鸟。
鸟儿歪歪头，伸出长长的尖喙轻轻啄了几下手指。
【小绿，那个笨呆瓜干嘛去了，自己约的人，还迟到。】少女的不满的低声嘟囔，【哪有他这样的，要是爹爹和兄长知道我自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一定回关我禁闭的。】
伍桃看不见少女的模样，但她此时也从心底涌出一股失望，她看着少女和那只翠鸟在亭中等了许久，眼看太阳西沉，少女从一开始的抱怨慢慢一言不发，最后沉默着伸手提着鸟笼走出了亭子，往喧哗的街道走去。
伍桃没法扭头往身后看，她看着越来越近的繁华，心中酸涩。她想，这是她的过往吗？
伍桃眼前一晃，等缓过神来时，周围已经换了场景。此处金碧辉煌，周围都是太监和丫鬟。
【夭夭，瞧，这是朕特地命人为你打的一直点翠凤钗，你可喜欢。】伍桃视线上移，一张俊美熟悉的面孔正瞧着她。
燕旭。伍桃一眼就认了出来，他的脸年轻了不少，连头上的白发都没有。
【臣妾多谢陛下赏赐。】伍桃随着身体的行礼，视线也从燕旭脸上移开。
【夭夭，何必如此，你当真如此疏远朕。】伍桃看不见燕旭的脸，但他的声音明显低落了不少。
【……臣妾…………请回……】伍桃突然一阵眩晕，耳边的声音也听的断断续续。
再睁开眼，就看到了一脸着急的燕尧和坐在一旁脸色苍白的慕归，他的样子看起来相当不妙。
伍桃刚想开口突然听到“啪一声，她低头看去，刚刚的点翠凤钗摔落在地上，顶端的凤冠摔掉了几块。
“国师，凤钗掉了，母亲是不是回来了？燕尧一看就上前捡起凤钗，看向慕归。
“是的，娘娘此时感觉如何？慕归撑着扶手起身，看向伍桃。
“本宫并无大碍，倒是国师这是怎么了？伍桃飘到慕归身前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要不让太子去宫中请御医来把脉。
慕归刚想开口，又扭头咳嗽了几声，“无妨，臣这是旧疾了。
太子一手拿着摔坏的凤钗，一手伸过来扶着慕归，也不敢开口催他询问，就可怜巴巴看着他。
“娘娘想起了何事？慕归看着太子手中的凤钗，心中晦涩。
伍桃把自己看到的两段回忆都告知他。
慕归听到伍桃说在亭中等了一下午时，手不自觉的收紧，修剪整齐的指甲也在掌心留下的一串痕迹。
伍桃说完后就看着慕归，她等了一会，见慕归没反应。太子也看着慕归，见他一直低头不语，还以为他在听伍桃说话，也没出声打扰。
偌大的书房中一时间，二人一鬼都陷入了沉默。
“国师？伍桃见他一直不说话，就伸手在慕归眼前晃了晃。
慕归回过神来，掩饰的咳嗽了一声，“娘娘说想起了两段不同的记忆应是这点翠凤钗是用娘娘记忆中的那只翠鸟所做，所以才会如此。
“母亲说了何事，国师可否转知于我。太子看不见伍桃也听不见，急得团团转。
慕归见伍桃冲他点头才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燕尧。
慕归忍着身体的不适，提出告辞，太子一路跟着送他上了马车才转身回书房。
伍桃看着燕尧低落的神情，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手刚碰到他的头顶就虚幻的不可见了。伍桃顿了顿，落寞的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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