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情深似海第4章 黑白无常‖我们一起走吧在线免费阅读
边境战况既不稳定也不乐观，每日伤亡不在少数。
战争持续了两年时间，谢必安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收到一封来自范无救的平安信。
薄薄两页信纸随着军报快马加鞭一起送来京城，想来范无救动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金银。
范无救的字很潦草，期间还有不少病句错别字。
但谢必安每一封都认真研读，还特意将错别字圈出，等他回来好好取笑一番。
信纸很粗糙，缺角烂页，有特有时上面还沾有塞外的黑泥。
谢必安猜得出来战火纷飞，范无救在什么条件下抽空写的家书。
谢必安从范无救的视角，将每一场惊险刺激的战役都经历一遍。
幻想那炮火连绵，战鼓如雷，那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给外声。
收到的每一封信都谢必安都写了回信，简简单单一个“安字。
可能是表达自已安好，或许是祈愿范无救安全，还可能没有别的含义，就只是简单表明自己阅后。
上一封信里，范无救说他过几日就要回京，没个确切日子，言语含糊没表明什么事情，这让谢必安有些欢喜又有些担忧。
现在战况不明，战局不定，范无救没有必须回来的缘由，谢必安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
某日午后，阳光有些炽热，阳光穿过枝丫赤烤大地，茂盛的树叶繁绕只也留下一小片树荫。
谢必安像往常一样在庭院里梅树下里看书。
石桌上一只茶盏，一只茶杯，几本垒起的书籍。
他新得到一本兵法，角度新奇，内容新颖，整个人看的如痴如醉。
范无救回来的时候，身上盔甲还没卸下，就独自来到小院。
他没做打扰，就静静地站在谢必安身后。
谢必安又看了好一会儿，太阳不知道何时从东边移到了西边，阳光移动到了书页上。
他合上书页，伸手去够旁边的茶杯。
刚抬手，一盏茶递了过来。
迎着递茶的手看过去，才发现范无救在那里板板正正地站着，像是犯错罚站的小孩儿。
边境的风雪让范无救更显成熟，强壮的身躯，晒的黝黑皲裂的面容，让谢必安差点没认出来。
脸上的伤口露出新生的粉肉，表情憔悴沧桑，看上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最可怕的是刚刚递茶的手，冻疮渗血，新伤旧疤遍布，虎口处厚厚的茧子。
谢必安不敢细想范无救在边疆苦寒的生活。
他激动的上前拥抱，却许久没感受到范无救的回应。
还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太放肆，惹得范无救不适应，急忙收手。
范无救依旧站的笔直，还是沉默不语。
谢必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重新上下打量范无救。
他没有受伤啊，他怎么就不喜与我亲近了？
直到他看见范无救腰间绑着的一圈白布，亮的晃眼，心里咯噔一下。
“我父亲呢？
谢必安不安地伸手牵上范无救的手，试探的摇晃，期待范无救口中的平安信。
可惜没有。
范无救还是不说话。
下一刻，扑通一声，范无救双膝下跪，直挺挺地跪在谢必安面前。
谢必安怔愣了一瞬。
范无救伸手谨慎地搂着谢必安的窄腰，试图狡辩一下，可眼泪先一步涌出，浸透谢必安的白袍，嘴里一遍又一遍只能重复说着
“对不起。
眼下最无力的一句话。
谢必安顿时两眼一黑，扶着范无救的肩膀才堪堪保持平衡，随即开始剧烈的咳嗽，伸手捂嘴却接到一手的眼泪。
“咳咳——咳
积攒已久的病根爆发，他怕是熬不过这个二十岁的劫。
谢必安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他没有父亲了，他在这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范无救将谢必安抱在怀里，紧紧箍在胸口，试图给他一个依靠。
现在哪怕谢必安推他，打他，他也不会放手。
“师父在战场上被敌人背袭。师父说那只是一个小伤，坚持把有限的医师让给士兵，结果那伤一直没好，不过三日，师父就没了。
“我这次回来，是送葬…
谢必安听着范无救苍白的解释，心里泛起苦楚，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砸在手背上生疼。
他也曾以为不在乎那个漠不关心自己的父亲，可是心好痛，痛的喘不过来气。
他再也没有家人了。
–
谢将军戎马一生，是为国捐躯，皇帝下旨举行国丧，入太庙。
葬礼很隆重，京都的百姓们自发的斋戒七日，就连许多与谢将军朝堂交恶的官员也亲自来灵堂追悼。
听说无论大小街道全都白纸铺地，天下缟素皆腰系白绸。
杜鹃泣血，丧乐宣天。
范无救举幡引路，亲自扶棺，送谢将军入葬。
谢必安身为将军府独子全程没有露面，由一个养子操持全局。
他像个傻子一样在床上躺了三天，再没落一滴泪。
–
范无救推门进来送饭的时候，谢必安正像死尸一样平躺，呆呆的看着床幔。
他将昨日一口没动的饭菜替换掉，搬了个凳子坐在谢必安床边。
“我该走了。
范无救开口说道。
谢必安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眼睛提溜转动看向范无救。
——是啊，他该走了。
——可他走了以后，偌大的府邸就剩自己一个人啊。
——多么可悲。
本以为流尽的眼泪又蓄满眼眶，红肿的双眼，眼睛里布满血丝。
“我们一起走吧。
范无救下了很大一个决心说出这句话，甚至都预想到谢必安拒绝的回答。
房间冷静了一刻钟，落针可闻，谁也没再说一句话。
大街上锣鼓交响的悲乐传入这僻静的小院，有伶人在唱诵将军英勇的一生，直到这首唱词结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范无救起身准备离开，听见身后谢必安开口了。
“塞外美吗？
只见谢必安强撑着胳膊坐了起来，面容憔悴，形如枯槁，头发披散搭在肩头。
就凭曾经多年的朝夕相伴，范无救知道谢必安这是答应了。
“美，与京城不一样的美。
范无救走过去，伸手将谢必安的头发束在背后，轻柔的发丝划过指尖，带动心脏跳动。
他很快冷却心神，端过冷却后饭碗，一勺又一勺的喂给谢必安。
谢必安也很配合，机械的吞咽。
这一碗粥很快见底。
范无救用指腹擦掉谢必安嘴角残余的饭渣。
手指触及到唇瓣的柔软，想起了临别时候那个吻，他鬼使神差地又吻了下去。
上次的吻是离别，这次的吻是重逢。
谢必安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但他脑袋空空如也，丝毫没有推开的想法。
这个吻缠绵很久，直到范无救餮足的分离，看着谢必安脸颊的绯红，唇瓣湿润一圈。
谢必安大口喘着粗气，胸口伴随呼吸起伏，刚刚束起的青丝又散落开来，凌乱又脆弱，让人想狠狠地欺负。
范无救像是得到了默许，行为更加的放肆，直接将谢必安推倒在床上，解开他的衣襟，咬着谢必安肩窝上的软肉，一把扯过一旁的被子。
谢必安像是一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布娃娃，身体做出本能的反应，任由范无救放肆地举动。
身体上火热的触觉传到脑子里，刺激了停滞三天的思想。
眼睛被泪水模糊，手脚被禁锢无法挣扎，某处传来未曾体验过那种兴奋。
他最终还是崩溃，嚎啕大哭出来了，压抑了三天的悲痛，或者是十五年冷漠的亲情，在这一刻决堤。
整个房间回荡他的悲呛，他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范无救被谢必安突如其来的哭泣哽咽整得手足无措，只能将全部龌龊想法都暂停。
简单的裹着衾被，抱着脆弱不堪的谢必安，一遍遍的安抚他近乎崩溃的心。
想来也是他太过分了，怎么能趁人之危，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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